边境安全是否存在共性问题及其对国家安全的影响
于海洋
(吉林大学行政学院副院长、教授)
我汇报的主题是边境安全为什么没有能够成为一个独立的概念?在聆听前面几位学者探讨的时候,我有个很深刻的感受,第一,边境安全问题所涉及的内容十分复杂。第二,边境安全所涉及的主题十分宏大。第三,边境安全它的意义十分重大。但是只有第四点,在刚才的几位教授的一个阐释当中实际上出现了某种意义的模糊,就是边境安全,当它具有如此重大的意义之后,那么边境安全是谁的边境安全,谁对边境安全履行管理职责,边界安全应该包括哪些内容?它宏大体系的背后可能是它基本主线的一个缺位,那么这个主线的缺位与具体研究者关系不大,而在于在现实生活中边界安全本身非常难以界定,那么在这里我想通过短暂的探讨,为什么边界安全,没有一个独立的研究范畴的一个原因。
那么首先第一部分我要探讨的是边界安全主体性的缺位,就是刚才我讲的边界安全是谁的,主体性边界安全是什么?那么如果从理论的角度来讲的话,今天我们用各种各样的理论工具来解释边境安全,但总的来看,那么大致上学者们也用两个理论逻辑来解释边界安全,第一是安全复合体理论,那么它的基本逻辑是边境是安全的外部性,就安全本身是跨境,它的这个跨境会产生边境安全外部性就是它正外部性负外部积极和消极效力的外溢性,它会外溢到国境外,那最终产生的相邻效应几个国家之间有边境的共同问题,最终形成了一个地区。
那么第二个大的理论逻辑就是地缘政治逻辑,那么地缘政治的理论是我们的主张,地理毗邻性导致了权力投射的便利,就是一个权力在靠近地区比较容易投射,那么但是投射过程又发生地里磨损,权力越向外投射,他磨损越厉害,所以最终权力总是在一个较相近的毗邻地区内显示的明显,那么这两个理论其实最终都导出了一个共同的概念,这个共同的概念被我们今天的学者研究所使用,也就是这两个理论最终都产生了一个地区概念,并依此来阐释边界安全。
简而言之,我们假定边界安全,边境地区是一个地区。但是这里有有一个重要的问题,就是为什么在很多阐释中经常受到其他学者的一个质疑,就是以上两个理论所阐释的地区往往不是指的边境安全的地区,因为在地缘政治和安全复合体当中,这个地区是国家间所形成的地区。那么今天我们所讲东北亚地区是中日韩三国的地区,而不见得是图门江,不见得是对马海峡,所以说实际上我们所使用的地区概念是更多层面是国家相邻国家所形成的一个公共空间,而不是相邻国家的次国家行为体所形成的公共空间。于是在第一个地区概念的国家形的地区概念的边境,实际上是国家的地理和行政的一个组成部分,那么它是国家的神经末梢,它并没有独立的政治属性,那么如果它没有独立政治属性,那么这个时候我们所讲这个边境地区它是个完全的附属性的概念,就说它不具备独立的功能,不具备独立的诉求,也不具备独立的价值。但是实际上今天由于边境地区确实很特殊,所以大量的学者在研究的时候,实际上我们引用的地区概念是边境地区间的所形成的一个地区,那么这个地区他如果假定是存在的,也就是今天如果中国和中亚五国之间,如果形成了一个共同的安全复合体,那么中国与朝鲜之之间形成了一个共同安全复合体,那就意味着地区在内在上就跨境的地区的不同国家还被地理区划分割开,但这些地区他们拥有共同的文化政治和安全的一个需要,同时拥有了一个共同的命运。那么拥有这样共同的命运,可能在政治现实当中是存在的。在五通的过程当当中,跨境贸易的普遍存在经济生活密度,可能某些边境地区与相邻国边境地区,它的一个经济网密度远远大于它与国内的经济网密度,就像我们的漠河和黑河可能就具备这样的一个特征。
但是这种跨境地区间所形成安全复合体,它的是一种隐性的共和体,它的作用在政治上是具有隐喻性,就是因为如果我们假定存在这样的由边境地区所组成的一个区域共同体的话,那么实际上我们就假定了,这些地区间它的交往密度大于国内交往密度,那么他在政治上可能是不正确的,在政治上容易引发不恰当的地缘政治联想,所以最终就出现了一个问题,就是当国家间所形成的地区概念和边境地区间所形成的地区概念相结合的时候,那么我们几乎所有的学者都是混用这两个地区概念混用,这两个地区概念就直接导致了一个最终的问题,就是我们讲边境安全的边境究竟是什么?
那么理解边境究竟是什么呢?首先需要界定就是边境它相对独立性是否达到了可以对它进行独立研究的一个地步。那么在这个过程当中,边境可能是一条线,它有可能是一个屏障,那么最初人类在地缘政治对天然边疆的研究,实际上它就叫屏障。那么第二边境可能是个依附性的行政区划,那么边境安全所执行的所有内容和要完成的所有任务都是国家赋予的,它要符合国家总体的一个需要方针,也就是说哪怕我们西部东部边疆,那么你基于地区考虑最佳的行政结可能基于国家考虑,它不是最佳的安全性形成的结,所以地区在这个时候他就要承担牺牲,在一盘棋中要承担牺牲的,那这是它的依附性地位决定。
那么第三可能就得出了一个地区安全,那么一个很有趣的一个结论,就是边境地区慢慢随着一体化的程度加深,会形成一个异质性较强的相对独立的单元。这个异质性是相较于这个国家的绝大多属地区相比,那么它具有更强的一个文化政治和经济上的一个抑制性,它和周边地区形成了一个更密切的一个交往渠道。所以在这里就一个很有趣的一个现象,我们发现真正意义具有革命性的对边疆安全理论进行研究的国家,往往是联邦式的国家,英国、加拿大、澳大利亚等国的学者对这个问题的研究比较前进,就在于在这些地区,一个地区相对于中央政权所具有异质性,并不是一个问题,而是宪政层面所承认的一种现实。
那么第二个问题就就是边境地区主体性的一个探讨的缺失,下面就是引发了它安全概念的模糊。我们都承认在边境地区存在传统安全和非传统安全的问题,传统安全问题主要是国防的问题,而非传统安全问题涉及民族、宗教、毒品、恐怖主义、人口贩卖等。我们都承认这这些问题,但是我下面一个问题就是在今天的边境安全中可能没有解决的,就是这些传统安全和非传统安全,你是不是边境地区所独有的问题?换句话说边境安全有没有自己独立的研究范畴,那么在这里可能就集中解答,那么以上的传统安全非常难,可能是边境地区独有的一个问题。就是这片地区它不是这样一个重点问题,以我们兰州大学为例,那么甘肃地区所面临的一个宗教民族问题,甘肃地区不是边疆的省份,那它如果把他的面临的问题给定义为边境问题,那么边境地区要扩展到多远,难道要新疆扩展到甘肃吗?所以它就会引发边境地区的界划的问题,就你能划到多远是边境地区。
那么第二个就是这些问题是国家层面的问题,边境地区体现的相对明显,但它是国家将毒品的跨境贩卖,可能云南地区的是一个毒品通道,但是毒品是在全中国境内贩卖,云南只起到通道的作用。那么第三就是传统安全非传统安全局势,整个国家层面的问题,那么边境地区并没有在传统安全非传统安全问题上有自己独特的一个其它地区所没有的一个问题。
那么第四呢就是这个问题是个区域性的问题,是国家间协调问题,是整个地区所供将毒品的泛滥可能是西域地区所供的,而不仅是阿富汗的问题,不仅五个斯坦问题,也不仅是中国新疆的问题。那么以上四个从边境到国家到国家间到区域性,就意味着它我们把安全问题扩展的范畴越广,地区安全和边境安全它本身的独立性就越弱,他就不再可能变成一个研究的主体,所以到最后可能我们的一个疑问就是边境安全功能是什么?边境它究竟是一个防御的屏障,国家安全防御屏障,还是国家扩展和国家扩张的一个道路。边境究竟是安全的主体,就是我边境地区我要如何维护自己安全,还是安全的载体,国家安全进入边境所表现,还是安全的一种工具,那么把边境当做施加某种政策的一个基地一个平台,通过边界来实现国家总体宏大的一个目标,那么以上三点的区分实际上决定了我们如何认识边界。那么最后,可能在这里是我个人的一个疑问,这这个并不是一个成熟的研究,就是边境安全是否成为一个独立研究范畴的问题。
在理论上边境安全是不是一个独立的术语?因为边境和国家之间的关系,边境安全与国家间的安全间的关系没有得到一个界分,所以边境安全具备了一个成为独立理论术语的一个萌芽,因为今天我们已经看到这个地区太特殊,但是他有没有形成自己独立的理论话语,那么目前我没有看到,是因为我没有充足的阅读文献,但是我很怀疑我们今天能否对它进行界定。
那么第二在实践层面上,边境是不是形成了一个独立的政策领域,边境安全与国家安全有没有去明确的权力划分,哪些是地区层面的,哪些是国家层面?我还是讲到这个跟国家体制有很大关系,在联邦这个国家可能这这个问题区分的比较明显。我觉得很现实的一个政策表现是今天问题是地方化,就是我们今天所探讨的边境安全。绝大多数学者是探讨的是边境安全问题,就是说问题肯定是地方性的地方化,但是权力却是国家化。那么责任上移权力下放,可能今天边境安全在现实政策层面的一个主要问题,同时机遇也是国家化。
那么我们也看到“一带一路”所涉及的几个走廊建设的前期收益清单,最终除了权力国家化的机遇,也会在国家大政方针方面体现,所以,最终边境就变成了一个筐,一个国家问题的一个承载的一个工具,所以说现实的政治方向很可能它国家支持边境问题重要,边境地区问题重要,但是国家可能不支持边境问题的一个独立化,只是现实层面可能我们要面对的一个问题,那最终就是我们要可能要探讨一个问题,就是承认边境地区作为一种独立的研究范畴,它所带来的一个理论和现实的风险。
在理论上我们今天无法确定边界安全的政策主体是地方政府?政策受体是谁?政策的目标是是什么?是边境地区的安全,还是进入边境所体现的整个国家总体的安全,还有它的研究范畴上,边境到底要扩多大,你就边境的边境地区的界限在哪里,你要研究些什么。那么今天这一切不明确在现实生活中,那么边境问题的共同性就是今天我们的西部,我们的西部边境安全,南部边境安全和东北边境安全有没有共同性的问题?可能是有的,但这种共同性问题为什么被压抑?它没有上升为一个国家,大政上讲说不叫周边安全,叫边境安全,它是一个总体方针,就是在现行的国家框架下,那么在一个行政体制框架下,那么能否这些共性问题被给予一个共性解释,因为他就涉及到中央地区权力的再划分。那么一个中央和地区权责的一个重组,甚至有可能进入到法律框架是限定框这样的一个问题,所以在这样的一个情况下,那么边境地区被假定为是一些功能性的问题,所以今天我们很多时候不讲边境总体安全问题,讲的是边境的移民问题,边境的人口问题等等,它实际上是将边境地区问题给功能化。那么在现有的一个体制框架下,它对边境地区的一个总体的一个抑制,他不愿意边境地区的线性,国家框架下承担过多的角色,这个不是中国独有特点,而是一切非联邦治国国家所体现的一个共同的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