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地边境安全治理的多维向度
白利友副教授
（云南大学公共管理学院副教授）
我今天向大家报告的发言题目是“陆地边境安全治理的多维向度”，同时也兼对中国陆地边境的多维治理做一个讨论。
近期的疫情，再一次凸显了中国的陆地边境安全，尤其是把陆地边境的公共卫生安全问题凸显了出来。我的报告发言，并不对陆地边境安全做类型学分析。事实上，此次疫情我们也看到：由疫情引发的公共卫生安全问题，如果按照一般的划分它是一个传统的安全问题。但放在疫情之下的边境来看，它却是一个前所未有的“非传统”安全挑战。我主要向大家报告四个方面的内容：一是对陆地边境安全的研究回顾与再审视。二是陆地边境安全治理面临的一些新态势。三是陆地边境安全治理的几个基本维度。四是挖掘整合陆地边境安全治理资源的几点思考。
值得一提的是，目前的边疆和陆地边境的研究，在“边疆”“边境”上仍没有普遍公认的概念。尽管学界正在努力构建边疆学，但目前仍没有形成通约性概念。边境概念也是如此。我报告中所指的陆地边境，是指那些辖有陆地边界线的县一级行政区域。陆地边境安全，既是一种安全状态，也是一种国家在边境地区维护自身安全的能力。
目前的陆地边境安全研究，有的是对边境安全做类型分析，有的关注维护边境安全的技术手段运用，还有学者关注陆地边境安全的既有治理措施。边境安全治理的国别比较，特别强调我们应从邻国的边境政策和边境安全治理中吸收借鉴经验。其中，刘雪莲老师从国际政治视野提出的“从共存安全到共生安全”，很受启发。还有的研究，主张对边境安全的风险进行防控。从目前的研究来看，研究视角是多维度的。但与研究的多视角相比，陆地边界安全的治理相对来说略显单一。
陆地边境安全是国家安全的重要方面，这一安全往往会受到多种因素的影响。在多重因素的影响下，边境安全的风险越来越呈现出“多源性”，多源风险会给边境安全带来许许多多的隐患。边境安全也是多维关系互动叠加的结果。无论国际国内，还是官方民间，从边民到国家，都存在多维关系的叠加。在疫情期间，许多地方的边境管控压力陡然增大，这几乎是中国陆地边境普遍面临的外防输入问题。边境的疫情防控，需要多维度的主体参与来联防联控、群防群治。这就需要我们对陆地边境安全进行多维度的审视。
目前的陆地边境安全治理也面临着一些新的态势。从国内来讲，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决定成立了国家的安全委员会。中央国家安全委员会第一次会议则提出了总体的国家安全观。2015年1月23日召开的中央政治局会议，审议通过了国家的安全战略的纲要。第五次边海防工作会议，提出“要坚持军民合力共建边海防，统筹边海防建设和边境沿海地区经济社会发展”。2017年，中共中央办公厅下发了《关于加大边民支持力度促进守边固边的指导意见》。这些战略、意见的出台，都是陆地边境安全治理面临的新的政策环境。包括近日印发的《关于新时代推进西部大开发形成新格局的指导意见》也提到了边境旅游试验区和边境经济合作区等的建设。无论是建设、开放还是开发，安全都是保障。
从国际来看，我们在中印边境上还面临着领土边界争议，中缅边境缅方一侧的武装冲突还存在着可能性和不确定性。东北边境方面，俄罗斯在2018年就出台了《俄罗斯联邦边防政策纲要》《俄罗斯联邦国家边界政策原则》。在西南边境，越南的“组合拳”和“先手棋”的趋势越来越明显。总体来讲，与中国接壤的许多国家，都越来越注重边境安全问题。
陆地边境安全的治理，需关注几个基本的维度。一是国家的治理的维度。即要从国家治理的角度和高度，加强对边境的安全加强治理。边疆是国家的边疆，边境也是国家的边境。如果单靠边境地区的投入，许多边境地区不可能承担如此繁重的边境治理任务。二是责任和能力的维度。这个责任，主要是边境治理的责任，主要是中央层面做什么，边疆地方政府层面做什么，边境县一级的政府又做什么的问题。在强调责任的同时，也要提升边境治理的能力，特别是边境县的边境治理能力。三是强边固防的维度。也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党政军警民如何形成合力。我们在调研中也发现，如何将党、政、军、警、民各方的力量更好地融起来和统起来，仍是强边固防需着力解决的问题。四是组织建设的维度。主要是加强边境地区的基层党组织建设，发挥抵边村落基层党组织的战斗堡垒作用，激发党员的先锋模范作用。如云南孟连县就采取了“班户联建”的做法，通过加强基层党组织建设来压实基层党组织的责任。五是边民动员的维度。即激发调动边民守边护边的积极性。云南孟连就把整个县的边界线划分成若干责任段，将10～15户边民组成一个班，并在每个班中选任班长，结合加强基层党组织的建设，把边民动员起来管边护边。
中国的陆地边境安全治理，还需要多方挖掘整合陆地边境安全治理的资源。一是国家层面的战略资源。如西部大开发战略，兴边富民行动，沿边开放战略，对口支援战略，爱民固边战略等等，都是在边境安全治理中可资利用的战略性资源。二是政策资源。陆地边界治理有一个明显的特征，那就是邻国之间的陆地边界治理存在着博弈。对于边境县地方政府来说，争取上级的政策资源的支持是一种重要的一种政府能力。三是文化资源。在陆地边境治理过程中，实际上从从古至今都有许许多多可以挖掘的文化资源。如西藏玉麦卓嘎、央宗姐妹扎根雪域高原爱国守边，王继才夫卫国守岛，实际上都应该把它提炼为一种重要的文化资源。四是历史资源。如越南长期面向全球搜集关于所谓黄沙、长沙历史资料的做法，虽然严重歪曲了历史事实，但是其对历史资源的重视和挖掘，无疑是值得我们关注和借鉴的。而且一些重要的历史资源若得不到有效保护，它终将慢慢消逝。五是技术资源。许多边境地区便道林立，安全隐患较大。因此还需要国家加大力量投入，尤其是要利用大数据的技术和现代科技手段，提高整个陆地边境的科技控边水平。
整理：罗 金、任明哲、李兴基、陈科睿、李嘉伟、连小倩
